澳门王中王100%的资料,实时解析说明:我杀死了皇兄的未婚妻,当着他的面(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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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宝茹 2024-11-22 霈睿信息 62 次浏览 0个评论

我杀死了皇兄的未婚妻,当着他的面。

手中的剑还未拔出,我的脖子就被他一把攥住。

「为什么?」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压下心里的难过,朝他笑到眼眶发红。

「动手吧,我把命还你。」

1

萧景晏来找我时,我正心不在焉地逗弄着笼中的画眉。

「皇兄。」见他来了,我嘴角扬起,大步迎了上去。

他却站定在门槛外,停了脚步。

「静檀说......」

他黑眸沉沉,眉头微蹙。

「你对她言语无状,屡次三番羞辱于她,可有此事?」

我心头的欣喜退去,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下来。

「皇兄以为呢?」我扯出一丝苦笑。

萧景晏定定地看着我,眼底喜怒不辨。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

「九弟,她毕竟是女眷,往后你躲着她些。」

「皇兄叮嘱的是。」

我垂下眼眸,没有多做辩解。

温静檀是镇北大将军的嫡长女,当今皇后的侄女,亦是皇后为萧景晏钦定的皇妃人选。

她性格骄纵,目中无人,当着萧景晏的面,却又是一派天真烂漫的做派。

近日仗着其姑母让她和萧景晏多培养培养感情,她愈加不避嫌,日日往皇宫跑。

我自然知道男女大防,皇家更甚,只是该来的,我也躲不掉。

2

遥遥看见温静檀带着她的贴身侍女走过来,我下意识地想绕道避开。

她却欢快地朝我喊了一声「九弟」。

我只好停步,面无表情地站在了原地。

温静檀施施然地走近,笑着看向我。

「九弟可是有什么急事?怎得看见我就躲?」

我垂眸,语气凉淡。

「温姐姐有何吩咐?」

温静檀活泼地挑挑眉,有些期待地看着我。

「听说你和景晏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最好,你快和我说说,表弟素日里有什么喜好?最爱什么吃食?」

皇兄最喜骑射。

最爱吃的,不是宫宴上的珍馐美馔,而是上京九里巷临街那家卖的馄饨。

可这些,她不配知道。

我连眼皮都没有抬起,声音无波无澜。

「不知。」

温静檀变了脸色,眸色冷了下来。

「我问你话是抬举你,端个架子给谁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个卑贱的洗脚婢所生,还真把自己当皇子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一旁的侍女讨好地看向她的主子。

「小姐,听说民间骏马和蠢驴结合,会生出一种叫骡子的畜生,可不就是他这种情况?」

「长得......」她挑剔地看了我一眼:「倒还人模人样,不过吧,却是个独眼的怪胎,当真是连骡子都不如!」

温静檀捂嘴咯咯地笑着。

她的目光越过我身后,倏尔又落回到我的脸上。

她压低声音,笑得天真,可一字一句蹦出的话却恶毒无比。

「你呀,不过就是一个贱人生出的小杂种罢了,离景晏远一点,不要脏了他的眼睛。

「听清楚了吗?小~杂~种~」

我胸口气血上涌,便不再隐忍,直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找死!」

想到萧景晏日后要娶的,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我就有一种直接将她掐死的冲动。

温静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手拼命地拍打着我的胳膊,一旁的丫鬟也焦急地喊叫着扑了上来。

「住手!」

如我所料,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叱喝声。

3

是萧景晏来了。

我没有松手,而是慢慢回头,与他遥遥相望。

「住手」这两个字,他曾在我幼时多次说出,不过却是为了护我。

温静檀说的没错,我娘刚入宫时确实是个洗脚婢,不过我的右眼,却不是生来便瞎的。

娘做奴婢时偶然被皇上注意到,贪其美貌,竟破例直接封了嫔位。

娘生得极美,因此倒也得了近大半年的盛宠。

可是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待到第二年选秀,乱花迷人眼,皇上立刻便将娘抛到了脑后。

娘没有娘家的势力做后盾,一旦失势,盛宠时有意无意得罪过的妃嫔纷纷发难,她的处境竟比做奴婢时还要艰难。

更何况人啊,若从未到过高处便也罢了,可到过了高处再狠狠跌下,只会摔得更狠,伤得更重。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下,娘变得有些痴傻了。

但这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母凭子贵,她的眼里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滥情之下,后宫并不缺子嗣,更何况,是由一个疯癫的婢女所生。

待我生下后,皇上甚至都没有来看过我一眼。

于是,她眼里的那道光彻底灭了。

记忆中,幼时的我是在瑟瑟发抖中度过的。

阴森脏乱的宫殿,披头散发的娘亲,是我并不愿多加回想的往事。

娘不疯时,也会将我搂在怀里,轻轻哼唱着家乡的小调。

可更多的时候,她会看着我这双和皇上极为相像的眼睛,癫狂地打骂我,事后又会将我紧紧搂住,哭着说对不起。

六岁那年,她把我抱在怀里端详着,可看着看着,眼神就变了。

「皇上,你为什么不来看臣妾了?是觉得臣妾不够美了吗?」

她幽幽地笑着。

「可是臣妾和之前并无一二啊,还是说,你看上了别人,眼里已经容不下臣妾了?」

我的手心沁出了汗,挣扎着想要逃走,却被她的手牢牢禁锢住。

娘露出了令人胆寒的笑容。

「你若如此有眼无珠,留着这双眼睛还有什么用?」

她猛地拿起一旁木凳上制衣用的剪刀,朝我的眼睛狠狠刺下。

「啊!」我发出凄厉的惨叫,猛地推开了她,拼了命地向外跑去。

宫墙深深,剧痛之下,我已经分不清路了。

晨光熹微,有小宫娥路过,却怕多事,惊恐地远远避开了。

彼时年幼的我扶着深红的宫墙摇摇晃晃地走着,内心充斥着恐惧和绝望。

鲜血顺着我的右眼滴答滴答地流下,剧烈的疼痛让我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也痛到视线模糊。

最终,再也撑不住,轰然倒地。

是上完晨课恰巧路过的萧景晏捡到了我。

再次睁开眼,我看见了一个身着明黄色蟒袍眉眼清俊的少年。

晨曦的光晕中,他如神祇一般,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眼中带着慈悲与不忍。

「九弟别怕,我是大哥。」

他握住了我的手,掌心温热。

「再忍一忍,太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六岁那年,十一岁的萧景晏救了我的性命,也成了我的救赎。

我被刺瞎眼睛的事情传到了上面,天子震怒,娘亲被赐死了。

死前,她没有挣扎,只是一直流着泪,喃喃着对不起。

伤害我的人死了,可我真正意义上唯一的亲人也没了,我以为自己从此要孤身一人了。

却不料,萧景晏主动提出想有个伴,在他的撒娇之下,一脸不情愿的皇后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儿心慈,就依你了。」

我被寄养在了皇后膝下,可我知道她并不喜欢我,常常用警惕地眼光看着我,告诫我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可多生事端。

但是萧景晏不同。

除了要求我的吃穿用度置办得和他一样外,他还央求着皇后尽快安排太傅教我读书明礼。

他是真心将我当作幼弟疼爱呵护的。

可别的哥哥们,就不一样了。

因为我的身世和样貌,其他皇子和伴读的世子们都看不起我,经常明里暗里欺辱谩骂我。

只要萧景晏看到了,便会挡在我身前,大声斥责他们。

那群捉弄我的人里,以三皇子为首。

他的生母是韵贵妃,不仅受皇上宠爱,母家还掌握着西南的兵权,所以并不忌惮身为大皇子的萧景晏。

曾有一次,他将壮硕的身躯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身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当马骑。

身后的小跟班们,一边起哄一边一下下用力地踹着我的屁股。

瘦小的我屈辱地向前爬行着,一抬头,却看见了萧景晏。

看清了是我,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起来,接着,猛地冲了过来,一拳狠狠地打向了三皇子。

一向稳重和煦为皇子表率的萧景晏,竟为了我,不顾形象地和三皇子扭打在了一起。

本怕惹事遭人嫌弃才忍气吞声的我,在看见萧景晏被三皇子的拳头打中了脸后,急红了眼,疯了般地扑了上去,又踹又咬。

这场战斗的结局是,三皇子捂着满是牙印的胳膊,跟着几个一瘸一拐的小跟班,嗷嗷哭着找皇妃告状去了。

萧景晏的嘴角也挂了彩,向来一尘不染的外袍上沾上了灰尘。

低头和同样狼狈,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我对视后,我们一齐笑了起来。

之前的我一直都是被别人打,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人。

虽然自己也受了伤,但是,挺爽的。

萧景晏不顾我的反对,将扭伤脚的我背在了背上。

在落日的余晖中,少年背着一个面上红彤彤,局促不安的孩童,一步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深宫的风打在身上,是能将人冻死的寒,但是萧景晏的背上,却是令人安心的暖。

迟来的老太监见了挂彩的我们,拍着大腿哭嚷着「了不得了」。

萧景晏却扭头朝我安抚地笑了笑。

「九弟,别怕,是他们欺负的你,是我最先动的手,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必不会让你受到牵连。」

「皇兄。」我哇地一声哭出了声。

被戳瞎眼的时候我没有哭,娘亲死去的时候我没哭,被其他皇子欺凌的时候我也没有哭。

此刻,却因为一句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的「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伏在皇兄宽阔的背上,哭得不能自已。

4

人啊,一旦得到过,便会变得贪心。

譬如此刻,当我看见萧景晏为了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叱喝我,心里便像是堵着一团气,闷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兄。」慢悠悠地松了手,我散漫地笑着看向萧景晏。

「她配不上你。」

啪地一声,我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痛。

这么多年来,这是皇兄第一次打我,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萧景晏气得厉害。

「混账,静檀德行兼备,心胸宽广,乃京中贵女的表率,还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

他面色冷峻,眼底深处含着盛怒。

「你知不知道,若今日你遇到的是其他心思狭隘的贵女,就你刚刚的行径,往大了闹可以定你死罪!」

他心疼地触了触温静檀被我捏得通红的脖子。

「怎么样?痛不痛?」

他靠近轻轻吹了吹。

「愚弟莽撞,我替他给你道歉!」

温静檀的面色迅速转红,她羞红着脸摇了摇头。

「不碍事,自家弟弟,我受点委屈也没事,只要不让景晏你难做。」

萧景晏低头看着她,露出了感动和欣赏的神情。

良久,他抬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你回去好好闭门反思下,若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另外你也成年了,在京中有自己的府邸,没事就不必往我这景阳宫跑了!」

说罢,他不再看我,挽起温静檀的手径直而去。

5

上京偏僻的一间厢房内,虽还是初秋,却已经烧了炭火,只因我在冷宫落下了病根,打小畏寒。

此刻,更是觉得冷得刺骨。

地上跪着两个瑟瑟发抖的男人。

云逸垂首站在我身旁,沉声说道 。

「久公子,这两人便是杀害月姑娘的凶手。」

跪着的一人瞪大了眼睛看向我,声音因为恐惧抖得厉害。

「久……久公子?你就是传闻中那个神通广大,只手遮天的匿门门主久公子?」

另一人反应过来后,将头磕地砰砰响。

「久公子饶命,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不知道那姑娘竟是您的人啊。」

我皱了皱眉,眼神阴翳。

云逸立刻堵住了他们的嘴巴,低头向我请示。

「公子,这两人关起来还是......」

「杀了!」

未等他说完,我便冷冷地说道。

云逸不再多问,寒光出鞘,见血封喉。

我看着地上的两具眼睛瞪得大大的尸体,满意地笑了,可心中还是堵得厉害,冷得想打颤。

月姑娘啊,不是我的人,而是萧景晏真正喜欢过的姑娘。

只是时至今日,萧景晏都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曾心悦过的姑娘是被他口中那个德行兼备的温静檀所杀,会不会难过呢。

「温静檀......」我低低地笑着,捏住杯盏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打小阴骛偏执,睚眦必报。

让我不高兴的人啊,都不会有好下场。

更何况,她杀的是月姑娘。

彼时萧景晏带着我在民间微服私访,在九里巷路过了一个支在街口的馄饨铺。

一个粗布麻衣裹着蓝色头巾的年轻姑娘正大声咒骂着。

她一手叉腰,一手高高举着擀面杖,驱赶着向食客乞讨的小乞丐们。

「赖这不走,还让不让老娘做生意了?你们这帮臭小子,要是再敢骚扰老娘的贵客,我见一次打一次!」

小乞丐们躲着擀面杖,捂着头逃散开了。

萧景晏皱着眉,低头和我悄悄低语。

「九弟,这姑娘看着年岁也不大,竟如此彪悍!真真是少见。」

我忍着笑,轻轻点头附和。

不料当晚,在一间已经有些破败的城隍庙前,我们又见到了那位姑娘。

她将手中的馄饨一勺勺盛到面前缺了口的破碗里,仍皱着眉头。

「要不是怕这些卖剩的馄饨明日馊了,我才不会便宜你们这帮臭小子。」

「谢谢月姐姐。」几个穿着破烂的小乞丐流着哈喇子,争先恐后地将碗往前递,一副熟稔的样子。

第二日路过九里巷,萧景晏带着我光顾了那个馄饨摊。

付钱的空挡,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姑娘明明心慈,为何要故意扮恶呢?」

舀汤汁的手一顿,月姑娘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萧景晏歉意地笑了笑,赶忙解释。

「在下唐突了,昨日见姑娘驱赶那几个乞儿,晚上又凑巧路过城隍庙,撞见了姑娘布施,故心生疑惑。」

眸中的惊讶褪去,月姑娘垂下眼睑,在碗里撒上了一把葱花。

「因为我家中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跟着我吃了不少苦,爱屋及乌,所以看到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难免会心生怜悯。」

她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端到了我们前面的桌上,眉头竖了起来。

「可不代表我允许他们妨碍我做生意。」

直起腰,她将手在围裳上擦了擦。

「先谋己,再谋人,我可不是什么拎不清的大善人。」

三言两语解释完,她转身又去忙活其他客人了。

那一顿,萧景晏虽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闲聊着,可眼光总会时不时地看向那位姑娘。

后来我们成了这家馄饨摊的常客,只要出宫,萧景晏总要带我来这吃馄饨。

不忙时月姑娘也会和我们闲聊两句,她只当我们是邻村经常来上京采买的商人之子。

萧景晏和她很投缘,俩人的话题越来越多。

听到萧景晏说的一些话,她经常会咯咯地笑出声来。

她不像京中贵女那般掩着面,而是笑得眉眼弯弯,身体都抖动起来,看着便让人跟着觉得心情愉悦。

这时,萧景晏总会看得失了神。

当听我说眼睛是幼时摔跤时撞到了利器,她哎呦了一声,心疼地揉了揉我的脑袋,安慰我说如果幼时把苦吃完了,福气便都在后头了。

我有些不自在地将脑袋往后躲了躲,却又被她捏住了脸蛋。

「你呀,也可能是这小模样太俊了,对别人太不公平,所以老天才会收回一点,让你有些瑕疵,不然都完美得不像凡人了。」

第一次有人说我完美,我有些不好意思。

挣脱了她的手,我故意问她:「那大哥模样俊不俊?」

她和萧景晏对视了一眼,双双红了脸。

嘟囔了一句「还行吧」,月姑娘便不再理睬我们,转身擀面皮去了。

上元节那天,萧景晏罕见地出宫没有带我。

再次出宫,街边的那家馄饨铺竟失了踪影。

萧景晏望着空荡荡的巷口愣神,眼神空洞地让我心疼。

「九弟。」他朝我颓然地笑了笑。

「上元节那天我和她表明了心意,也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拒绝了我。」

「我不该这么冲动的。」萧景晏的眼神里充满了懊悔。

「她是个聪明理智的姑娘,定是忌惮我的身份,不想再与我有半分瓜葛,所以才走得这般决绝。」

「其实.......」他看向远处,失神地呢喃着。

「既然她不愿,我也不会纠缠,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也是好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心慌得厉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没有将我的真实想法告诉萧景晏,只是在后来成立匿门后,一直暗中派人打探月姑娘的消息。

月姑娘仅和弟弟相依为命,没有其他亲人,事情又有些久远了,俩人竟真如人间蒸发了般,无迹可寻。

直到近日,一名暗卫去玉春楼喝花酒,意外说漏了嘴,才让当年的真相浮出了水面。

那年上元节,温静檀曾邀请过萧景晏一同赏花灯,被拒绝了。

恼怒之下,她留了个心眼,派心腹暗中跟踪萧景晏,得知了月姑娘的存在。

当晚,月姑娘就惨死在了家中。

为了解恨,温静檀甚至亲自屈尊降贵来到了那间茅草屋,划花了月姑娘的脸,又当着她的面杀死了她视为珍宝的弟弟,才慢悠悠地了结了她的性命。

回过神来,两个帮凶的尸体已经被拉下去了。

下人们将屋里的血渍清理干净,又在屋内喷了一些清雅的花露。

云逸垂手问我是否要吃晚膳,我摇了摇头。

「没什么胃口,你先下去吧。」

其实,我想吃九里巷临街的那家馄饨了,皮薄料足,热腾腾得,还撒着葱花。

只是,再也吃不到了。

6

「久公子,指柔求见。」

门外,一个柔媚的声音响起。

我朝云逸点了点头,他立刻将人迎了进来,转身退出,将门仔细掩好。

红纱掩面的女子仪态万千地走了进来,同时带进了一室香风。

「打探到了吗?」

她点了点头,敛了笑容,附在了我的耳边。

三年前,我成立了一个名叫匿门的组织,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招纳死士,为己所用。

指柔便是成员之一,负责着整个匿门的情报网,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皇子身份的人。

汇报完,她直起身子,将手慵懒地撑在檀木桌上,笑得人畜无害。

「公子,那个温静檀,要处理了吗?」

我拨了拨面前的灯芯,神色平静。

「暂且留着吧。除掉了温静檀,还会有温二,温三,现在这个恶毒且无脑,用好了,也算是一枚好棋子。」

我放下拨灯棒,抬眼看向指柔。

「皇上的病,当真无力回天了?」

指柔点了点头:「太医院打探到的消息,应该不假。」

我的目光移向远方,喃喃道:「看来这风,要越刮越大了 。」

皇上性情多疑,太子人选迟迟未定。

近几年皇上龙体欠佳已不是秘密,多方势力蠢蠢欲动,明争暗斗,都盯着这悬而未决的储君之位。

目前朝中,以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呼声最高。

现在皇上的病愈发严重,也就意味着离谜底揭开的时刻愈发近了。

那我,也需要加快动作了。

特意支起透风的窗户缝隙里,飞入了一只小飞蛾,一下下地,朝着油灯上燃烧的那一小簇火苗扑去。

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空气中隐约都能闻到烧焦的味道。

我看愣了神,脱口问道:「你说,它不觉得疼吗?为什么还要扑上去?」

指柔愣了一下,还未开口,我便颓然笑了一下,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在这漫漫长夜里,这是它唯一能接触到的温暖吧。」

7

狂风暴雨中,无人可以独善其身。

我加入了三皇子的阵营。

半月后,六皇子因涉嫌结党营私被软禁。

月底,祺贵妃因与人私通被赐死,连带着她的母族和八皇子。

次月,教导过萧景晏和我的太傅被罢免。

......

一时间,三皇子风头无二。

又过了一个月,三皇子的大舅谢坤暴毙在了家中。

这原本与三皇子关系不大,然而官府在查案过程中,竟发现谢坤暗地里一直在为三皇子敛财。

隔日,三皇子被御史台上了好几道折子连参,详细地列出了十大罪责,其中不乏结党营私、横征暴敛等重罪。

一桩桩、一件件,绝非一日可以查出的。

铁证如山之下,龙颜大怒,三皇子被幽禁于常乐宫,一夜间失势。

尚留在京中未出纰漏的皇子,便只剩我和萧景晏了。

风停了,初雪却到了。

第一场雪,便浩浩荡荡,铺天盖地。

屋外万籁寂静,唯有簌簌的雪声。

屋内炭火烧得很旺,但我还是觉得寒冷。

指柔坐在我对面,执子思忖了很久,最终泄气地摇了摇了头。

「公子,怎么看,这盘都是死局。」

「恩。」我浑不在意地抿了一口热茶。

放下棋子,指柔抬眼看我,神色复杂。

「公子,指柔不明白,既然已经知道是为您而摆的鸿门宴,公子为何不称病不去?」

我摇了摇头,笑容淡漠。

「该来的,总躲不掉,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8

不出所料第二日,温静檀将我堵在假山处。

当她的婢女挡在她面前,自导自演地将自己刺伤,又大声喊着「救命」时,我并没有惊慌。

常年戍边的镇北大将军突然回京办寿宴,这本就反常。

大将军劳苦功高,皇上皇后亲临寿宴,给足了面子。

重要的人物都已到齐,是时候收网将我逼上死路了。

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是饭后在温府散步的皇上一行人听到了动静。

「小杂种。」温静檀眼里露出阴毒的光。

「当日竟敢掐我的脖子,谁给你的胆子?」

倏尔她又得意得笑了。

「皇上可不像景晏那般心慈,被撞见在我爹寿宴之日欲加害于我,你猜猜会给你定个什么罪名?」

我扯起一丝冷笑,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剑刺入了婢女的身体。

温静檀神色大变,向后退去。

我抽出剑,向她步步紧逼,笑得阴骛。

「不若,赐我个死罪?」

「你这个疯子,别过来。」温静檀颤抖着后退,却被假山挡住了去路。

皇上和皇后已经走到了拐角处,同行的还有镇北大将军和萧景晏若干人等。

我抽出剑,在温静檀的脸上划下了两道血口。

「啊!」温静檀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住手!」背后传来了人群奔跑的声音和萧景晏的怒吼声。

「求.......求求你,饶了我。」温静檀脸上的泪和血糊在了一起,分外狼狈。

我附在了她的耳边,轻轻低语:「那你当年,为什么不饶了月姐姐呢?」

温静檀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不再犹豫,一剑狠狠刺入了她的心脏。

紧接着,我的脖子就被人一把攥住。

是萧景晏。

「为什么?」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他笑。

镇北大将军颤抖着探了探温静檀的鼻息,绝望地松了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请您替檀儿做主!」

「孽障!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急火攻心之下,皇上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一旁的皇后垂着泪,一下下地抚着他的背。

咳嗽声渐缓,皇上抬头看向夺下我手中利剑的萧景晏。

「晏儿,杀了这个畜生。」

舍弃一个自己本就嫌弃的儿子,来压下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的怒火,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萧景晏的手颤抖了起来,他看向我,双眼通红。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静檀?」

「因为她该死!」

我压下心里的难过,朝他笑到眼眶发红。

「动手吧,我把命还你。」

萧景晏握剑的手颤抖着,没有动弹。

一旁的镇北大将军咬着牙站了起来。

「你若不忍心,让我来。」

「噗呲」一声,是利刃入体的声音,萧景晏动手了。

虽然是我想要的结局,可是为什么心还会这么痛呢?

我的身体慢慢滑了下去。

萧景晏跪倒在我的身边,身体不停地在颤抖,低头反复呢喃着「为什么?」

9

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我知道温静檀对我的针对是来自皇后的授意,我不想让他为难吧。

皇后本就不喜我,况且一山不能容二虎,即使可能性微弱,她也要为自己的儿子铲平一切隐患。

可能是因为,我探听到皇上之所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立萧景晏为太子,是因为认为他性情过于良善,妇人之仁,不够绝情。

对皇上来说,或许太子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是最强的那个。

最强的那个,就必然是最狠的那个。

为了大局亲手杀死自己从小宠爱的弟弟,足以令皇上满意,下定决心立储,不再让其他皇子有反扑的机会。

可能是因为,我知道他所有的理想和抱负,一直在他庇护下长大的弟弟已经长大了,想倾其所有助他一臂之力。

陪萧景晏一起在民间视察的那段日子里,我们一起逛过都城的繁华街道,品尝过茶楼的精致糕点,也一起住过贫民低矮破旧的茅屋,啃过硬到咯牙的馒头。

甚至,在更远的苦寒之地,亲眼见过野狗啃食路边冻死饿死之人的尸骨。

那时的他握紧了拳头,坚定地看着我:「九弟,你信不信?终有一天,我会让这天下百姓都有衣可穿,有饭可食,让这边疆苦寒之地,和都城一样繁荣。」

那时的我认真地想了想,太难了。

但他说的,我都信。

所以啊,我才会在他因为朝廷的黑白不分、官官相护气得发抖时,产生了成立匿门的想法,不为谋私利,只为替他诛杀魑魅魍魉,荡平前路。

所以啊,我才会在时间不多的情况下加入三皇子的阵营,只为能够借刀杀人,也为尽快收罗到更多对三皇子不利的证据。

哪怕代价是听从三皇子的吩咐跪在地上学狗叫,以表达自己的诚意和忠心。

所以啊,今天的我才会顺着温静檀设下的局,心甘情愿来赴死。

见我的嘴巴嗫嚅着,萧景晏将耳朵靠近我,问我想说什么?

我想说皇兄你不要恨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想说我不怕死,可是我放心不下你。

可话到嘴边,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出的却是:「你赢了,若你不杀我,迟早一天我也会杀了你。」

最终,我还是不舍得让他太难过。

杀死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要比杀死一个一心为自己筹谋的弟弟,要容易接受的多。

我只愿他如皎皎明月,端坐云端,高高在上,哪怕自己陷身污泥,为世人唾骂,死有余辜。

才放晴的天又飘起了雪花。

真冷啊,冷得像幼时待过的冷宫,让人遍体生寒。

我竭尽全力睁大眼睛,眷念地再次看了眼曾在我绝望之际出现在我面前的那束光。

终于,再也撑不住,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番外:

京郊一处偏僻寺庙的门被推开,夹风带雪,带入了一室寒冷。

指柔抬眼望去,一个裹着黑袍的男子放下了帽兜,露出了一张眉眼疏朗、带着矜贵之气的脸。

萧景晏看着面前这个红纱掩面的美艳女子,有些诧异。

「你便是传闻中的匿门门主?」

指柔点了点头。

「我便是匿门现任门主,来这是为了归顺于你,但你可知......」

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为何要归顺于你?匿门上任门主,又是谁?」

久公子赴宴前一日,曾将门主之位交给了指柔,唯一的要求便是待他死后,匿门上下需全心全意辅佐萧景晏,助他江山稳固。

当时的指柔很是意外。

「为什么是我?」

久公子转动着拇指上皇兄送的的玉扳指,若有所思。

「你可知你找萧砺寒报仇时为何他身受重伤?」

指柔妙目圆睁:「难道是公子你?」

久公子点了点头。

「不错,我的本意是替你了结掉这个麻烦,早日回来帮我做事,却不料,你留了下来,不仅手刃了仇人,还肃清了军营,避免了其他女子经历你所遭受过的一切。

「还有你暗中料理人牙子之类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指柔心中一惊,抬眼望去,久公子正目光温润地盯着手上的扳指。

「你和我的皇兄啊,是一类人,内心慈悲,心中有大爱,你必会好好辅佐于他。这也是我之所以会放心将匿门交给你的原因。」

久公子自然也叮嘱了指柔千万不可将他创办匿门的事情说出,可现下,指柔却改变了主意。

公子这一生啊,太苦了。

他的生母日日虐待他,养母希望他死,生父更是从未在意过他的死活。

而他自己,为了生命中唯一的那道光亮筹谋了一生,最终却死在了自己最爱那人的剑下。

可他用命守护的那人却不知道这一切,甚至对他心存怨恨。

这对于他,太不公平了。

指柔看向萧景晏的眼睛。

「匿门的上任门主啊,是久公子,也就是不久前被你杀害的九皇子。他创办这匿门的原因,是为了暗中帮他最敬爱的皇兄扫除障碍,助他登顶。」

指柔有些畅快地看着萧景晏慌乱地变了神色,继续说道。

「公子说过他从不是好人,若有人敢伤害他的皇兄,他便覆了这天下。

「有次公子看着扑火的飞蛾失了神,当时的我不知其意,现在才明白,他早就做好了为你付出一切的准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那时的我真得以为他是在说飞蛾痛,原来他说的,是他自己啊。」

萧景晏脸上的血色尽失,面色惨白地看向指柔。

「那为什么,九弟要杀了温静檀?」

指柔恨恨地笑出来声,一字一句说道。

「因为温静檀,杀了月姑娘。」

萧景晏踉跄一步,险些摔倒。

指柔靠近了他一步,有些残忍地继续说道。

「公子是在,替你报仇!

「他知你对月姑娘情深意重,可若你为了替月姑娘报仇,杀死了温静檀,其父镇北大将军必会与你心生二心。

「可若是你手刃了杀害他嫡女的凶手,他必会诚心拥护你。」

指柔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公子他啊,细心替你考虑了所有,唯独没有考虑自己分毫。」

震惊之下,萧景晏的心心疼地揪成了一团,钝钝的痛。

「九弟......」他苦笑着:「你怎么这般傻啊。」

努力恢复了镇定,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张纸条,递到了指柔手上。

「他被我藏在了密室之中,因为京中眼线众多,我不敢冒险去看他,按照这个地址,去接他吧。」

这次,轮到了指柔睁大了眼睛。

「久公子他......」她激动地有些哽咽:「没有死?」

萧景晏点了点头。

「当日情势危急,我才刺了他一剑,特意避开了他的心肺。」

他的鼻尖有些发酸。

「我虽没料到他竟为我做到了这个地步,但我自己带大的弟弟,我从未怀疑过他。」

怎么会怀疑呢?

这个弟弟,是他从小呵护到大,在这人心诡秘的皇宫唯一信任的人啊。

所以,虽不知全貌,萧景晏也知道他必有苦衷。

那日撞见九弟掐住了温静檀的脖子,萧景晏慌了神,不是因为温静檀,而是害怕他的九弟被报复,所以才对温静檀假意温柔,多加安抚,因为他早就看出了她是一个表里不一、心思歹毒之人。

让九弟搬出皇宫,不是怨他,而是因为宫中局势愈发动荡,想让其避开祸端。

可是他那一向懂事的九弟啊,这次却执意趟入了这潭浑水。

刺伤九弟那日,萧景晏一声声痛苦地喊出的「为什么?」

不是质问他为什么杀了温静檀,而是问他为何要将自己置于这样的绝境,这让他该如何,保全于他呢。

指柔抚去了眼角的泪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你为何,不和公子明说?」

萧景晏反问。

「说什么呢?说他是我的软肋,真心在意与信任之人?

「以他的性子,必会为我舍了自己。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当时的我只想将他推离这深宫的波谲云诡,独善其身。但我没料到的是,即使他并不知道我的苦心,还是选择为我舍弃了性命。」

离去之前,萧景晏又回头看了眼指柔。

「帮我给他带句话,我的弟弟,是翱翔于长空的雄鹰,不应该被困于宫墙之内,哪怕是为了我。我不要他做什么扑火的飞蛾,我只愿他做一只自由自由的林中鸟,恣意畅快,为自己而活。」

如果有的选择,萧景晏宁愿做一个闲散王爷,远离皇宫的尔虞我诈,带着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安静地守在上京九里巷临街的那家馄饨铺。

可是,他没得选。

如今上位者昏庸、民不聊生,百废待兴,身为太子,他有自己肩上的担子。

唯有以身入局,才有可能改变如今的一切。

天下百姓的安危福祉都在皇座上那人的一念之间。

这位子,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看着萧景晏渐渐远去的背影,指柔慕然又想起了那晚和久公子对弈时的残局。

原来,并不是死局。

破局之法,是破釜沉舟,置于死地而后生,外加,彼此毫无保留的信任。

走出破庙,指柔抬头看了看天空。

不知何时,雨雪已经停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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